宋子千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明确提出“推进文旅深度融合，大力发展文化旅游业，以文化赋能经济社会发展”，对“十五五”时期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近些年来，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已经成为文化和旅游发展最具活力的领域之一，在一些地方的经济社会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引领和支撑作用。从旅游发展的视角来看，经过改革开放以来四十多年的建设，名山大川和人文古迹的旅游开发已经较为成熟，新的增长点在于文化资源的深入挖掘和文化创意的深度融入。从文化建设的视角来看，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需要进一步增强市场思维，借助包括旅游在内的渠道，将精神食粮送到人们的身边。

一些过去很少进入旅游开发视野的文化元素变成重要的旅游吸引物。典型的如美食文化。在近几年的网红城市中很多都以美食为主要卖点，如天水麻辣烫、荣昌卤鹅等，此外，成都、长沙等也均是大众心目中的美食胜地。美食之所以吸引人，不只是因为味蕾的刺激，更是因为大快朵颐背后的“烟火气”和“人情味”。

一些原本小众的文化资源成为大众旅游的新亮点。比如泉州的“簪花围”，2008年作为“蟳埔女习俗”的组成部分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直到2023年才开始爆火。一个人口只有数千人的村庄在2024年接待游客85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超18亿元，单日接待游客数量最高突破10万人次。

文化场馆和演艺活动构成新的旅游场景。2024年全国博物馆接待观众14.9亿人次，创下历史新高；2025年仅暑期接待观众就达到3.04亿人次。

文创产品持续发力，极大促进了旅游消费。比如中国国家博物馆推出的“凤冠冰箱贴”，8个月卖出了100万件。

“跟着演唱会去旅游”“跟着赛事去旅游”渐成亮丽的风景线。根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发布的《2024大型营业性演出市场趋势及特点分析》，2024年大型演唱会票房突破260亿，观众人数超过2900万人次，其中跨城观演占比64.2%。2025年作为群众性文体活动的“苏超”（江苏省城市足球联赛）异军突起，截至11月1日决赛，“苏超”85场比赛现场观众总数243.3万人次，场均2.86万人次，很多观众跨城而来，足球赛事的精彩瞬间和呐喊声中的家乡情怀交织在一起。

影视、短视频、微短剧、游戏等成为旅游宣传推广重要的载体。《我的阿勒泰》《去有风的地方》分别掀起了阿勒泰和大理旅游热潮，《黑神话：悟空》则让原本鲜为人知的山西隰县声名鹊起。

在党中央的战略部署下，“十五五”时期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将进入新的历史阶段。当前围绕文旅融合的体制机制持续创新，社会共识广泛凝聚，并且积累了大量发展经验，探索形成了许多可资借鉴的模式，为文旅融合进一步深入发展打下了很好的基础。随着大众旅游的全面发展和文化建设的加速推进，人们对于旅游过程中的文化体验更加关注，对于旅游活动带来的精神价值更加重视，文旅深度融合发展的市场环境更加优越。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的调查，超过70%的游客在旅游过程中参与了文化体验活动，近80%的游客希望在旅程中融入更多文化体验。先进科技的应用、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为文旅深度融合发展增添了更多技术上的可能。比如，敦煌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的大型球幕电影《梦幻佛宫》，具有8K高分辨率，以180度视角展现，游客到此恍若置身梦幻当中；随着各景区和博物馆等推出的文创产品日益丰富，逛文创店成为不少游客的选择，让人充分感受到创意的力量。

当然，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过程中还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比如某些方面过度商业化和同质化、庸俗化等，这些都需要在进一步的发展中加以解决。

展望“十五五”时期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关键是以习近平文化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旅融合发展重要论述为指导，贯彻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做大文化旅游业，以文旅融合赋能经济社会发展。

一是坚持正确导向，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把好意识形态关，警惕不健康甚至有害的文化以文旅融合之名沉渣泛起。积极传播正能量，让旅游成为学习和成长的过程。

二是因地制宜，突出文化特色。我国历史悠久、地大物博，各地都有独特的地理环境和资源禀赋。从近年来的文旅发展态势来看，最吸引人的也是地方特色文化。

三是推进科技赋能，丰富高品质融合产品供给。中国式现代化要靠科技现代化作支撑，文旅深度融合发展科技也是重要的助力。要推进科技和文旅的双向奔赴，积极开发多样化、个性化、定制化和品质化产品。

四是推动“文旅+百业”发展，提升文旅融合发展综合效益。文化是各行各业发展的重要底座，旅游是各行各业发展的重要生长点，要充分发挥文化铸魂、赋能和旅游带动、为民的功能，促进经济社会整体发展。

五是加强人文交流和旅游合作，促进文明交流互鉴。让更多的外国游客走进来，切身感受中国文化的魅力和发展的活力。让更多的国人走出去，在增长见识的同时传播中华文明、展现中国形象。通过人民的“心联通”，助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作者系中国旅游研究院政策所所长、研究员）

（来源：中国文化报）